那一贯清冷中透着一丝沙哑的嗓音,如寒雨中的一束暖阳照在了沈知欢心扉。
她仰头看着徐宴清,视线有些模糊。
苍白的脸颊上,早已分不清哪里是雨水,哪里是泪水。
“徐宴清。”
她第一次,如此认真地唤着他的名字,“带我回家,可好?”回家,回到那个你给我的家。
徐宴清看着泪眼摩挲的沈知欢,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“好。”
他将肩上的披风取下,披在了沈知欢身上,再与她并肩而行。
雨伞倾斜,淅沥的雨水淋湿了他的半边身躯。
锦绣苑。
沈知欢躺在床榻上,盖着厚厚的被子依旧浑身颤抖。
“你发烧了,我去找大夫。”
徐宴清给她掖好被角便要起身。
沈知欢拉住了他的手腕,眼底带着恳求:“不要。”
她不想让徐宴清知道自己中毒已久的事。
“抱抱我,求你。”
她紧紧攥着徐宴清的手,好似拉着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徐宴清蹙眉,身形未动。
沈知欢看着他,嗓音中的苦涩蔓延成海。
“一次就好,求你……明日我便离开徐府,自此不复相见。”
一字一句,撕扯着咽喉挤出,浸满卑微和痛苦。
徐宴清一怔,心头毫无征兆地升起一抹前所未有的沉闷感,让他呼吸压抑。
他伸出手,将那颤抖的女人搂在了怀中。
怀中人,瘦骨嶙峋。
“叩叩叩”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打破了温暖一刻。
“大人,晋宁公主来了。”
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。
徐宴清身形一僵,松开了抱住沈知欢的双臂。
沈知欢脸色一寸寸发白,有些仓惶地拉住了他的手:“不……徐宴清,不要走……”任性无理也好,胡搅蛮缠也罢。
只此一次,求他不要为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。
徐宴清一根根掰开沈知欢冰凉的手指,薄唇吐字如冰。
“早些休息。”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有再次被关上的房门,沈知欢无力的蜷紧了手指。
就好像溺水之人,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救命浮木时那般绝望。
书房。
徐宴清对沈知诩行了拱手礼:“锦衣卫指挥使徐宴清,见过公主。”
沈知诩看着他,眼底闪过一抹哀怨:“你我非要这般生分?”“君臣之礼不可乱,不知公主深夜到访有何事。”
徐宴清语气平淡无冷意,却字字透着疏离。
沈知诩神情带着愠色:“再过几日你便是我的驸马,沈知欢为何还住在你府上?”“答应过公主的,臣自会做到。
贤妃寿辰之前,臣定会让她离开。”
徐宴清说道。
徐宴清这幅样子,让沈知诩心情更为恼怒。
“你我志同道合,办案配合默契,结为夫妻应是喜上眉梢之事,为何你一脸不情愿?”她语气透着咄咄逼人之意。
徐宴清神色毫无畏惧之意:“臣从不将公私之事混为一谈。”
沈知诩不甘心追问:“你若对我无意,那日为何在歹人手中拼死救我,并为我挡剑?!”徐宴清眼神坦然:“锦衣卫与六扇门,同为兄弟。
守护每个人,是臣的职责。”
沈知诩眼底闪过错愕:“我心许你,你竟只把我当兄弟……”她怆然笑出了声,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眸浮现一丝扭曲。
“即是如此,那本公主便打开天窗说亮话。”
沈知诩深吸一口气,看向徐宴清的神情透着一丝狠戾,“父皇密旨,锦衣卫指挥使听命。”
徐宴清瞳眸微缩,有些僵硬地跪了下来。
沈知诩看着他,一字一顿道:“晋州县令柳恒通敌叛国,诛全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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