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是长久的沉默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李亨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王琚的视线之中,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魂魄,行尸走肉一般朝着王琚和老者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。
待他走到身前,王琚便低声问了一句:“殿下都看到了么?”
李亨木然的点了点头:“看到了。”
“那殿下作何决定?”
“老师,我……”
话说到这里,便说不下去了。
良久之后,李亨方才转过来头来,定定的看着王琚:“老师,学生斗胆问一句,天可逆否?”
“哈哈哈,好!殿下既有此问,那老夫便陪着殿下逆它一回又如何?”
……
……
翌日清晨,文武百官在金殿之上等了许久。
最终等到的,却是陛下身体微恙,罢朝一日的消息。
听到这个消息,第一个皱起眉头的,便是姚元从。
琦玉庄的案子发展到现在,已经不仅仅是琦玉庄的案子了,牵扯进来的人和事,实在是太多了。
更要命的是,寿王殿下进了宫,然后就没了消息。
没有了这棵大树的荫蔽,他实在是不敢继续下去了,但骑虎之势已成,却又怎么能罢得了手?
本想着今日早朝,便将这事情给甩出去,自己先在家装上十天半个月的病再说,可是现在陛下不朝……
正自焦虑不安,孟吉便来到了他的身边:“姚寺卿,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。”
姚元从连忙躬身抱拳:“公公请说。”
“殿下说,无论是谁都保不住李相了,机会就在眼前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”
说完这句话,孟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,只留下一个姚元从,呆呆的立在兴庆殿的门口,便似一尊木雕,久久未能回神。
翁文林远远的看了片刻,嘴角便露出了淡淡的微笑,紧接着也转身离去。
他知道,李林甫完了。
寿王李瑁也完了,甚至就连惠妃娘娘,都已经完了。
接下来,便该他翁文林和那位殿下登上帝国最耀眼的舞台了。
迈着雄健的步子走出皇城,抬头看向初升的旭日,一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,竟然开出了绚烂的花朵。
早已等候在此的李琰,快步走上前去:“翁老,何事如此喜悦?”
“恭喜殿下,贺喜殿下……是时候催一催仪王殿下,让他把那个人交给大理寺了。”
……
……
与此同时,南薰殿花园,昨日李瑁与苏曼莎戏水的凉亭之内,李隆基还在焦急的等待。
“来了都快一个时辰了,这瑁儿和苏仙子怎么还没醒?”
“陛下莫急,瑁儿和苏仙子上次请见上仙,便直到辰时末方才醒转,想是行此一事损耗极大吧。”
这话说得有理,毕竟要请的乃是上仙。
哪能说来就来,那也太没有仙人的样子了。
但李隆基闻言便是一声轻笑: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“启禀陛下,现下已是辰时六刻,想来他们也快要醒了。”
李隆基便是一声讪笑:“朕自登基以来,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等过谁……爱妃,你说上仙会否允准那七日之期?”
武惠妃也笑了笑:“想来是会允准的,瑁儿说了,上仙本就是来助陛下成就千秋盛世的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,朕每每想起……”
说道这里,突然便是一顿,然后立刻就将话题扯到了一边:“爱妃觉得,上仙当真是来助朕一臂之力的么?”
武惠妃却是对他讳莫如深之事早已了如指掌,当下也是一笑:“陛下崇道,上仙便自然是相助于陛下的。”
“百年前辅佐太宗皇帝的袁天罡、李淳风如是,当初助陛下斩杀妖人的道尊弟子王仙君如是,眼下教授瑁儿秘法的忽悠真君,想必亦如是。”
“臣妾斗胆猜测,定是如今以陛下之尊,已非寻常的道门高人能解陛下之忧了,所以上仙才会借瑁儿之手前来相助。”
李隆基闻听此言,便是摇头一笑:“你啊,总是能说到朕的心里去!”
可不是么?
那推背图之秘,王琚已然解了二十多年,他解出个什么来了?
武惠妃察言观色,知道李隆基对李瑁、苏曼莎所言已是再无怀疑,心头便是微微一动。
便在此时,莫名的声音传入凉亭:“启禀陛下,寿王求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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